了半块,秒针却还在倔强地走动——像极了他裤管里漏风的棉裤,补丁摞着补丁,却还能勉强熬过这个冬天。第一章雪夜的报童人民广场的路灯在凌晨三点格外刺眼。老陈数着裤兜里的硬币,七枚五角的,三枚一元的,刚好够买张旧报纸垫在桥洞下。卖报亭的铁皮炉子烧得正旺,穿红棉袄的小女孩趴在柜台上打盹,麻花辫上沾着碎雪,像极了女儿小月七岁那年在幼儿园摔破的搪瓷碗。爷爷,买份报吧。女孩突然抬头,声音像冻硬的糖葫芦。老陈这才发现她左眼蒙着纱布,右手指尖缠着创可贴,正在给每份报纸套塑料袋——雪太大,她怕油墨被打湿。硬币落在铁皮柜上叮当作响时,他看见女孩胸前的校牌：光明盲童学校。塑料袋上印着歪歪扭扭的字：左眼手术还差三千块。怀表在裤兜硌得大腿生疼,那是妻子临终前塞给他的,说等小月考上大学就去修,可小月跟着救护车尖叫着离开的那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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